五十年前淮滨民间的两个高手

秋岗 · 发表于 2022-4-7 20:5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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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969年4月，央行接管了淮滨县的一个军用农场，建了中国人民银行总行五七干校。

刘鸿儒1971年4月下放淮滨干校第二连队。刘鸿儒，男，1930年11月生，历任中国农业银行行长，央行副行长。1992年-1995年任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第一任主席。（正部）

除刘鸿儒外，经济学家、银行家、我国金融战线的杰出领导人、中国人民银行原副行长丁冬放同志也曾下放淮滨干校二连。

上图，干校二连旧址，今淮滨县林业局三空桥苗圃场，位于三空桥乡张门集附近。

刘鸿儒在当炊事班长的后期发现，各个连队里都出现了“伙食尾子”，而且由于缺额人员日增，“伙食尾子”也跟着日益扩大。怎么吃好这个“伙食尾子”，让“五七战士”个个都满意呢？一天，他在看京剧《智取威虎山》时受到了启发，何不学杨子荣上山赴“百鸡宴”的办法，给大家摆上一桌百鸡宴，好好地庆贺一番走五七道路三周年呢？

于是他便趁着早集时候赶到农贸市场上去买鸡。可是，要在那么个小小的公社集市上收购下来一百只没病没灾的好鸡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时候，农民能够拿出来去交换的东西着实不多，而刘鸿儒又看不出来哪些是好鸡，哪些是生病的瘟鸡。病鸡让“五七战士”吃下去会生病拉肚子的，那可不是件小事。好在，他后来认识了一个经纪人，能识别出好鸡与瘟鸡，这个人很会办事，鸡收购上来得很快，一个早集不到两个钟头，就为他收购来两大筐，为他的“百鸡宴”打响了第一炮。他为了感谢这位经纪人，自己花钱买了两盒香烟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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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1969年11月，中央财政金融学院（中央财经大学）从北京迁到淮滨县，维持一所大学的政治性运转，1973年撤回北京。

中财教职工在淮滨县城的合影（今淮滨滨城商业中心附近）

中财霍焕民教授回忆：

在淮滨马集，范增袍作食堂管理员，杨荣贵作大师傅，邱光信（中央财经大学教授）作会计，我作采购员。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周边集市上买菜，近的3-5里，远的二十几里。除公社驻地天天有集市外，其他集市均有定日，或逢5，或逢10，天天买菜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反正周边的村庄集市都跑遍了。

要吃肉很困难，一个集市只杀一头猪，去晚了就没了，不得不到老乡家里买活猪。另外，道路很难走，除马集到淮滨是石子公路之外，其他的要么是羊肠小道，要么是田间渠埂，好在我30出头，身强力壮，骑自行车的技术可说上乘，驮一头200斤的活猪，走十几里地跟玩儿似的。

薛集在淮河南，马集到薛集约20里地，要乘船。
1970年秋天，正是雁南飞的季节。有一天我到薛集买菜，还没到渡口，突然看到西边麦地里灰蒙蒙一片，约半亩地之大。

我推着车沿着河北岸慢慢地往前走，看见一个男子推着一辆方形的四轮车，上下左右均用树枝伪装，一只狗绕车而行。等我走到离它们约50米的时候，才看到“灰蒙蒙”的是大雁群，各个昂首挺胸，站立不动，面大都朝西，从东到西雁群越显变小，最西边那一只，个头略大，似乎是领队。那男子示意我停步，我趴在田埂后观看。

那男子推着用柳条伪装起来的车一点一点往前移，旁边还跟着一只黄狗，大约离雁群20米的时候，只见那只黄狗飞一般地向雁群的西边跑去。受惊的大雁展翅行走，准备起飞，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嘣的一声枪响，那是一种铁砂枪，枪弹散状扑向展翅欲飞的雁群，大雁闻声多数飞走，飞不走的不是伤就是死。男子跑过去捉捡大雁，我也跑去帮忙，共计28只。

走到河岸的避风处，男子熟练地把大雁胸前的绒毛拽下放进布袋，我用标准的河南话问男子：“你经常打雁吗？”
男子：“很难碰上，没法，家太穷。你是‘五七（干校）’的吧？”
我：“是‘五七’的，到薛集买菜，看到你很稀罕就来了。”
男子：“把大雁卖给你中不中？”我：“咋卖？”
男子：“恁（你们）‘五七’有钱，每个月都发，最少50多元，买了吧，每斤2毛8分。”
我：“可以买，你为啥把胸前的毛拽走啊？”
男子：“那不是毛，是绒，俺打雁不是为了卖肉，而是为了卖绒。”28只一共140斤，合计39.2元。
男子：“恁给39元，2毛不要了，因为不用零卖了。”
我：“我是‘五七’的，为公家办事，恁要给俺开个条。”
我揣着条子，骑着车子，驮着大雁，回到马集，大家已收工开午饭了。听说买回大雁，纷纷观看，连长吩咐一排帮厨，主要任务是收拾大雁。晚饭每人一碗大雁肉。日后几天大雁成了大家议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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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中的淮滨人，能识别出好鸡与瘟鸡，这个人很会办事，鸡收购上来得很快。
第二个故事中的淮滨人，一声枪响，捕捉28只大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