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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遭遇 （外一篇：记忆中的“剃头匠”） 文/二狗子 2009/08/12
初秋虫飞蝉鸣，给身处炎热中的人们又平添了几分烦燥，难得休息的星期天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最后还是未能战胜饥饿的肚皮，极不情愿的起床、洗漱，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邋遢的青年，头发像久未开发的荒山上的茅草一样杂乱而疯长，稀稀拉拉的胡渣子布满了并不英俊的脸庞，活脱一个后街流浪汉。不禁被自己的“形象”惊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非主流吗？“噢！买嘎滴！耶稣基督、如来佛祖、观士音菩萨我滴个神呀……”，脑子里不禁闪过了这些网络上惊叹的词语。不行，必须去整理一个我年久失修的头发了。
驾车穿行在宜昌的街头，像一只猎狗寻找猎物一样寻找合适的美容美发店，眼前闪过了一家家装修豪华的店面，名字也很潮流——“流行前线”、“精剪”、“标榜”，更厉害的竟然有叫“顶头尚丝造型中心”、“人民发愿”等等，如果不是门前黑白相间的旋转柱子提醒，真没人知道那是家理发店。好不容易找了一家环境看不去不错，装修不算豪华又方便停车的店，进去后服务员挺“热心”，开门欢迎、专人接待，仿佛进入了一家星级宾馆一样，让我倍感亲切。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对其好感大打折扣，甚至有些厌恶。
迎接我的是一个年轻的小男孩，长得非常清秀，从面相上看他应该属于校园，不属于这里，让我难免对其产生的一种怜爱式的好感。“先生，您好，欢迎光临”，他操着带着乡音的普通话更显可爱，我微笑着礼貌的回应着他。“您是要理发吗？先洗个头吧”说着就把我带到一面镜子前，我说洗头不是要到盥洗间嘛。“您干洗一下吧”小男孩坚定地说，我微笑着回答自己赶时间没空干洗。说完后我明显看到小男生略带不屑的眼神。在洗头的过程中小男孩一直在推荐我用某某进口的对头发有多项功能的护理洗发液，都被我一一拒绝，他仍然不厌其烦地向我介绍，最后在发现我面露愠色时才停止了推销，而我先前的美好感觉早已荡然无存。
其实，他之所以如此努力的推销，肯定与自身利益和商家的规定有关，理发店老板肯定给他们下达了推销任务，因此，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如此工作。可是，从电视新闻里我们经常能听到眼下很多理发商家用所谓的标满英文的劣质产品冒充进口高档产品欺骗消费者的例子，关键是它们都属于三无产品，不但质量没有保障，甚至会危及人身健康安全，我自然不会花钱去损害自己的健康。简单的修剪了一下头发，在没有使用任何附加产品和服务的情况下，被商家收取了30元的费用，如果干洗，另加使用其产品，这一次理发要花多少钱呢？不得而知！其实30元的理发价格并不算很高，但是与其提供的理发服务相比，就略显不值了。在付款的过程中，收银人员还在极力的地推销着他们的会员卡，花50块钱买了会员卡后再消费相同服务时只需要20元就可以了……我又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由此也对这家店产生的厌恶。
后记：生活在如今的社会，随时都可能遇到唯利是图的商家，表面的“良好”服务都潜伏着种种诱导消费的陷阱，如果你稍不留神就会失足跌落，最终让你花钱买伤害。
外一篇 记忆中的“剃头匠”
这次理发的经历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当时我们都喊理发师叫“剃头匠”，查阅一下相关资料，说古时候剃头业属于七十二行之一，因此就和泥土匠、铁匠等并称为匠，远不及现在 “美发师、造型师”之类的称谓好听。
那时的理发店也不像现在这样豪华，一间土坯房子，刷上白石灰，一不小心靠到墙上，身上就会沾满白色的粉沫。工具和设施也很简单，一把锃亮的老式手动推剪、一把不会旋转但能收放的木制躺椅，一条黝黑发亮的“荡刀布”、一条干净的毛巾、一把刮胡刀和一根细长的采耳（掏耳朵）钢丝钎。还记得那时候我们那儿手艺最好的剃头师傅姓陈，一头花发，看上去非常的慈祥，大家都称他为陈老爹，至今我仍然记得他用推剪在我头上游走时那熟练、轻柔的手法，还记得他第一次用那细长的钢钎给我掏耳朵时我惊恐的模样。
其实在老式理发店里剃头是最简单的工作，重要的是修面和刮胡子以及采耳。老爹给客人刮胡子、修面前先用热毛巾敷在客人的脸上，右手拿起刮胡刀在黑亮的“荡刀布”上来回蹭动，几分钟后拿掉毛巾，涂上肥皂，用手在客人脸上轻轻的揉动、按摩，然后手起刀落，随着剃刀碰触胡子的“沙沙”声，脸上会有阵阵微痒略麻又清爽舒适的感觉，同时左手不时地在客人脸上如弹琴般地轻叩，这时候大多客人都会享受地睡去，直到陈老爹完成了所有程序后叫他们叫醒。接下就是采耳，采耳用的钢钎是用不同规格的钢丝做的，钢丝前端嵌入兔毫，采耳钎根据人的年龄和耳朵不同分有不同的型号。采耳活儿是剃头师傅技艺里最细致的一种了，因为你稍不留意就可能戳伤客人耳膜。但陈老爹给客人采耳时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小心翼翼，左手抚着客人的头，右手拿着采耳钎飞快的插入耳朵，伴随着深浅不一的旋转，十秒种左右就完成了采耳，此时客人还沉浸在酥痒的感觉中，顷刻，随着酥痒感觉的消失，仿佛可以听到远山上虫鸣鸟叫的声音。
那时候人们家中一般不备剃须刀，胡须长深了后就直接到理发店让剃头匠刮胡子，顺便修面和采耳，躺在木椅上十分享受的做完一切后只需要付二三毛钱就可以了。家乡现在还有一家这样的老店，开店的还是那个陈老爹，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来老爹这儿理发的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现在的年轻人都到时尚的理发店理发，因此陈老爹的理发生意并不好，勉强维持生活。今年的6月份我趁出差时顺便回了一次家，因为留恋童年时的感觉，到陈老爹那儿剃了一次头，顺便和老爹聊了几句，老爹说他现在根本不缺吃喝，儿女和孙辈都在城市里有了不错的发展，期间也将它接到城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是老爹放不下这些老顾客，最后还是回到乡里坚守着这个店。陈老爹还感慨地说等他百年之后他的这种剃头技艺可能就会消失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带个徒弟，陈老爹笑着说现在是经济社会，谁还会学这种看上去卑微又不赚钱的手艺呢？是啊，谁会学这种不赚钱的手艺呢，我在心中自问。
没过几天我在家中又遇到了陈老爹，他是专门下乡来给我爷爷和其他老人剃头的，陈老爹说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挺好，腿脚也方便，所以就经常下来给其他不太方便的老人剃头，而收费和客人到自己店里一样（以前是二三毛现在涨到二三块钱）。我知道陈老爹下乡给别人剃头并不是为了钱……为的一种精神，一种对职业和客人的尊敬的精神。
虽然那古老的技艺已被我辈的时尚理发技艺所代替，不需再学习、传承，但是陈老爹的那种对职业和客人尊敬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和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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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2 18: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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